Comet

【兰尼】沉醉于黄昏落幕番外1.六一

*马提尼妈妈第一人称视角

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我只有马提尼一个孩子，在他身上我给予了称不上多的希望，原生家庭让我讨厌给自己还有别人太多期望，都是假的。

我想着，马提尼只要快快乐乐的长大，不学坏，喜欢的、不喜欢的都能在写完作业或者住宿回家的时候跟我聊聊就好。

我没想过马提尼会变成这样，我最害怕的过于早熟在他身上、在我身上乃至于在他父亲身上都体现了出来。

我在惭愧的同时又卑劣的带着点报复性的想，你看，我们都一样。

马提尼喜欢跳舞，当我问他时候一定要去学习的时候，他很幼稚地跟我说，妈妈，我想到时候成为最好的舞者，然后为你和爸爸跳一支舞。

他眼睛里面带着以前从没有的光。

我说服了本来希望让他去学习钢琴小提琴的丈夫，我现在还记得那天丈夫妥协时候脸上的无可奈何和眼里藏着的一点点期许，跟很多父母一样，我希望他能如他所说，成为最好的那一个，然后跳上那支给我和丈夫编排的舞蹈。

舞蹈老师跟丈夫说，马提尼很聪明，学的很快，已经超过了他所在年龄段的孩子，但平常不怎么会和同龄段的孩子说话。

丈夫回家告诉我之后，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冷暴力，我开始害怕，我不确定当初我信誓旦旦跟丈夫保证马提尼会变得更好的话是不是错的。

在我上学的时候已经有校园欺凌了，我只在初中的时候听朋友说过那个哪班里头有个女的，长得很丑脾气又很讨厌，被班上人叫成猪叫了很久。

我决定去问马提尼，我不知道那样马提尼会觉得母亲怎样，但那时候我就只想着马提尼有没有受到伤害，身体或者心理上，我害怕我会和我的孩子更早的愈行愈远，但至少那个时候我希望马提尼能记住我。

我难以想象我的孩子居然碰上还处理了那种事情，在那年的六一儿童节，我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承认我和丈夫的教育如同我们父母一样失败。

舞蹈班的一个孩子被一名家长给性/侵/犯了，即使时隔多年现在提起来我依然感觉到了恶/心，在国/际六一儿童节，马提尼跟我说他报了警，告诉了那个孩子的父母，并把那个家长送进了橘子。

他们在替孩子办理转学手续的时候请马提尼不要告诉任何人。舞蹈班的孩子们却以为是马提尼把那个孩子欺负走了。

马提尼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他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想被别人当坏孩子，也不想因为这个违背他说的话。

我很少劝慰别人，也很少拿自己作例子来劝慰他人，可能是亲情的作用，我第一回向马提尼说起自己类似的情况。

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跟他讲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他逐渐停止哭泣，很难确定他是不是因为受到安慰而停止。

丈夫在门口听了很久，他在我之后又进去找了马提尼，他出来的时候跟我说，他将带马提尼去一趟Y国，他需要环境散散心。

我同意了他，我害怕在那样下去马提尼会情况越来越糟糕，他不该面对这些，这本来是我们这些大人该面对的。

夜幕落下，星星带着孩子的心跟脆弱一起打包带走，带着报复性的对别人肆意笑着。

我不知道那场旅行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感到欣慰的似乎就是他们父子俩更亲近了，但又在瞒着我些什么。

他越来越不爱跟别人说话了，成绩跟着突飞猛进，丈夫跟他每次在考完试之后都会拉着我一起出去吃饭。

热气腾腾的火锅带着冰可乐罐子上面的水蒸气一起弥漫在小包厢里。

凭着母亲的直觉，我感受到马提尼很累，但我帮不了他，只能为他做些家务事，写作业的时候递上一杯热牛奶。

如同母亲在婚礼前跟我说的那样，日子就是熬过来的。

想给他再过一次六一，念头没由来地又冒了出来，即使不是我们陪着他也好。

马提尼长得很高，很帅气（在我眼里马提尼自然是最帅的那一个），走在街上会有女孩子问他要联系方式。

就像是养成游戏一样，没多久孩子就长大了，他在读大学的地方立了根，一家小小的店，我们每个月都会通话，他过的很累，但我不能帮他。

他会恨我的。

他被那件事禁锢太久了，我想起高中舍友跟我打趣时候说的话，呼吸都觉得累，生活哪来的什么意义。

他需要有人带他走出去。

像是又过了一两年，和他视频通话的时候，他话多了起来，更多的会聊到朋友和生活，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他遇到那个人了，这个想法在一年后得到了证实。

但是每次我问起他喜欢的人，他总是会回避三舍，说着还不急还不急。次数多了，心里也有了那么些想法，他可能会给我带个男儿媳妇吧？

只要他不后悔就好，跟当初选择去跳舞一样。

我担心着他，但我拒绝说我后悔让他去跳舞。那是他自己选的，他得走下去。

我更在乎别的，是否有人会把他拉出来，给他过次六一，带着他去游乐园狂欢一场，让汽水连着氢气球一起带着那些垃圾回忆一起往天上飞。

大概是一个盛夏的下午。

他打电话跟我说他喜欢一个男的，他很好，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他想听听妈妈的看法，如果妈妈不喜欢，他就不带回家给我看了。

“不会，带回来吧，就今年的七天假期，马提尼喜欢的孩子不会很差的，对吧。话说，他会给你过六一吗？”

如是说道。